第二章
姥姥在我十岁那年秋天故世的(1945年,日军投降不久,姥姥的死苦于没药治哮喘病,死后没有棺材,可恨的大舅没有关心过老人,其妻儿子女吃山珍海味,可怜八十岁的外公,在家乡过着贫寒日子),当我在田里看见外公时,老人嘴唇哆嗦道“你不是死了么?”没想到一句谣传造成所有亲人为之难过,他们可曾想到,亲人听到我的死信又是何等悲伤?这人出于什么目的?此时他又何等心理?
回到家奶奶高兴极了,奶奶道“好孩子可吓死奶奶了,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,不要走了,听说你死了谁高兴,全家只有我和你爷爷疼你,你爹病了好久,你快去南院看看你爹吧,你爹见你回来不知要多高兴呢!”听罢此言,心如火燎,爹病的如此严重,作为儿子心情沉重,可又有什么办法呢?回家不久老爹病好了,老爹这一病头顶明显多些白发,两个月时间头发少了好多好多。这个家经济来源全靠父亲一人,父亲卖劳工从青岛被骗至大连,下船后日伪全副武装被押送到延吉,发现被骗,由全体劳工集体冲出劳工营(延吉某煤矿),逃亡延吉。由山东即墨西城会李敬先先生收留,于延吉砖瓦厂工作,与同城即墨人田石磊(田石磊解放后任福建省福州军区司令员)1944年末父亲回青岛经商。四五年夏回乡经商,农忙季节耕种,农闲时经商并带领大姑家女婿共同经商。父亲去东北不久后,母亲去世,在延吉娶了富家女为我继母,从此这个家再无宁日。回家不久,农民正忙秋收,虽然水灾之年,但收成可糊口。突然枪声大作,国民党五十四军突袭我村,当日军队住进我村,次日晨枪炮声大作,国军攻击灵山,当日中午灵山失守,国民党军在灵山顶上修筑防御工事。从此本地区再无安宁之日,该地区成为国共两党拉锯战之地。
灵山之战实际并无八路军部队,当地农民见国民党住进我村,民兵与村干部自发组织武装力量上了灵山,有的转移于其它农村,国民党主力军炮火集中攻击灵山,村民立即转移,没料到国民党另一路包抄农村,国民党乡队、保队随军乘机攻击农村,进攻时俘虏了众多农村干部、民兵,国民党从中调查谁是党员。由于叛徒出卖,姥姥家族中两人为党员遭杀害功了两个家庭,范姓十几户由于贫穷多数男性没结婚,不结婚没有后续,这次被杀害两人,加上夏季被杀害表哥共三人。
在这里叙述一段贫穷农民辛酸史。山东人古今传诵故土难离,三字经圣贤教“父母在不远离,父母养育子女必孝之。”这古今皇帝圣传不变的历史源源,也是人间之真谛。范氏十余户人家,外公弟兄四人分支下已六户,追溯上代宗族可能只六七户人家。农民天帝封定就只有种地,没有经济来源,不知何年何月让人们搞起副业,绑刷黍和扫地条黍,也只是赚几文买油盐、布匹度日而已。邻近三里之遥一村庄,专一做锅盖为副业。原料来自农村高粱杆,本地区适合种高粱,抗涝,产量高,价格低有的村庄专业编炕席,形成集体产业化,尽其昼夜忙碌却赚不到几文,每到县城集日,这些农民推车、挑担、毛驴驮,商家收购贩往外地,商家控制市场,每到年节农民集中集贸市场,农产占几百米长市场,奸商压价集市滞销,五六十里外农民半夜赶来,失望而归。山东盛产中药“半夏”全国著名莱州半夏(即墨、平度、掖县、高密、胶州属莱州府)为什么农民不采半夏,正于电视剧大宅门表白,市场被商家控制,农民出力不赚钱,强压农民,高价超几百倍或几千倍销售。外公先祖我没见过,外公弟兄四人,老大长支有四子,老大、老三被迫下关东生死无音。老二、老四以锯锅锯盆四乡走街串巷。老二没结婚,只有老四结婚生一子名范雪小我一岁,七岁那年在水泡洗澡淹死。四舅在这战争中被俘,以党员罪被处决。大份长支姥姥以讨饭为生,由于思子心切患了眼疾,年纪不大早逝。外公二份生二子,长子生育一男一女,因为生病无力治疗早逝。二外公早年丧妻,二舅没结婚,早年参加八路军抗日,日军投降任区武装部长。外祖公老四生三子一女,长子也就是大舅,常年扛活,由于家贫没结婚,1943年娶一四十几岁寡妇生育一子。老二被国民党抓丁,战争逃回家,因穷没结婚,解放后1952年娶一离婚女人,后去东北再无信息,1987年听说在通化生活艰难迁至黑龙江宝清县。四外公三子,出关奉天无信,1951年四十开外回乡娶一赴台军人之妻带两男孩,三舅生有一子今已五六十岁。
贫穷不结婚没后辈何以发展人口,在山东这样的家庭何止千千万,如今农民最偏僻、最落后山间荒野也比当年农民好了百倍。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,有人仍对共产党不满,你自己问自己,你为共产党做了什么贡献?贪官污吏们你为共产党做了些什么?问问你的祖先旧社他们又怎样,你们身为国家公务员有什么功绩。耍嘴皮子,靠人际关系,爬上宝位,贪污受贿,三妻四妾,过着灯红酒绿生活。解放后共产党培养你们成人,你们没有半点理由做对不起人民的事。建国后你们为国为民做过什么?那些以肉体献身爬上高官座位女人,享有高官厚禄的女官员,坐上高级轿车,过着纸醉金迷生活,假话连篇玩世不恭,上欺压下,她又做过什么?自己不知脸红。农村干部花钱贿选,民不敢言,他们挥金如土,不知耻辱,千夫所指,那些恬不知耻的明星美女做假广告欺骗劳动人民,口若悬河,更可恨可气。
话回到这场拉锯战争,国民党军队征集木材石料修据点,催粮催草,乡保队各村寻共产党,报复在土改运动中激烈人员,各地出现被杀,有些村干部、民兵人员流落他乡。胶东地区出现混乱局面。有的村干部投靠国民党,有人即为共产党工作又为国民党服务,有人成为国民党反动分子,本村孙xx与国民党勾结暴露真相,被地方工作队鞠某在其情妇家找到,就地正法,死于情妇炕边。离我村北十里瓦格庄一天被杀村干部及平民十七人,各村都有村干部、民兵或家属被枪杀,这些恶行多是乡保队所为或是反攻倒算人员所为。煞时各地鸡犬不宁、民心不安,拉锯战闹的平民百姓生存之难。
两大怪案虽过去七十多年仍留在脑海里疑惑不急,本村民参加八路军独立营战士匡某、隋某是一年之久可以说是老兵了,又是谁与其联系,劝动二人投靠敌军的?更不明白另一人隋xx从独立营逃跑还乡,独立营几次追逃未果,1948年其又返回独立营,1949年青岛解放其被转业还乡后(独立营大部分改编为海军)入党并当上村干部,其堂兄是敌占区青岛美国传教士,解放后回乡同样当上村干部。
战争残害的是守法诚实的农民,然而不法分子和地痞流氓制造些恐怖事件解放后没人追查。例如诈市,集市农民正常交易时刻,集市中忽然有人大喊“八路来啦!”(敌占区与解放区交界处)乘集贸市场慌乱中抢劫商贩财物。或者喊“国军来了!”同样实施抢劫。这种行为不是一般农民所为,全国解放后此案无声无息包括公路旁匪徒劫道贼不再现身。1948年初秋,秋雨连绵不断,高粱、苞米、谷子地里尽是水,村中通向村外一水沟以积满,桥早在日伪年间,为防止日本鬼子同行扒掉,车辆难以通行,这条不大的公路是青岛或即墨城通往平度东北乡和莱阳县西南角,掖县东南角唯一的公路,当然也是比较安全的通道。这里的农民善良,对来往客商助人为乐之多。平民虽穷百分之九十的人老守田院,有求必应闻名。就那些战场下来的伤病或过往残兵,农民再难也会供其一餐。
那日午后一辆由青岛来的一卦胶轮马车坐着二三十几岁妇女,其中一女人怀里抱着孩子,车子陷于桥中,水到不深,常年失修,淤泥粘,桥条石在水中,车子怎么也出不了淤泥坑,农民见状纷纷动手帮忙,连拖带拽,四边人抬将车子抬出水沟。车子上岸,道路泥如膏药,车子难以行走,农民尽力帮忙终因黑泥太黏,车轮陷于半尺之深泥中,其实这段路只有两三里远,大家意思帮其走过这段难走的路。天色将晚,人们劝其车夫进村找地方喂马,人也可以安静休息,吃顿饭,但被车夫和女人拒绝。他们道“在车上休息,好及时赶路。”结果当夜有人将车夫强行拽出至远处,讲两女强奸,财物抢空。这案引起我的警觉,断定是本村坏人所为,脑海总在思考揪出这个坏蛋示众,由于年少查不出强盗消息。这案件后我一直在想,五百人家村庄竟有强盗,谁是凶手?人为什么干出如此下流、卑鄙、强盗行为。再不相信其他人,几年自己总想找出这个歹人,毕竟我身单力薄,无人支持,随着战争的动荡不安,社会变迁淡化了,当我出外后时回忆那年秋天案件我对某些人存有戒心。
战争渐渐扩大,物价更是混乱,国府各种钞票发行之多,事局不稳,听说三叔离家近了,我要求去三叔处看看,得到奶奶的允许,冒着初冬的严寒到灵山村见到三叔。听三叔道“由于时局的不稳,物价变化饭店经营出现危机,所挣的工资更是不稳定,老板不管工人的疾苦,工人难以保证自己的日常消费,”回家告诉奶奶,奶奶对此更加担心。就在此时,本村一外来人员,杨老头与爷爷商议要我帮其赶羊去青岛,爷爷答应了,并没与他商协也没指示我怎么做,或与那老杨头有什么约定,更没对我有什么生活安排,只告知我“明天你与老杨头去青岛。”因为自己在灵山见到军队来往,汽车上尽是军人,公路和灵山街上到处是伤兵,散落街头的士兵各种形象感到好奇,自从在国民党监狱释放后我对社会上新鲜事物更加好奇,自姥姥家族两位舅舅被杀后,对战事更加重视,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没问什么条件或有关自己的生活。接到爷爷指令,第二天凌晨随其出发。
老杨头喊我起床便去其住处,也就是两三点钟左右,牵出四只羊出村上路。老杨头说“咱们不能走大路,必须走农田小道。”于是两人直奔村南一条农田草道走下去,经过一条大河,走的是两村间距中间走,过了河走的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毛道。天亮后见农村袅袅炊烟升起,远处传来鸡啼狗吠,两人来在马山西北角下,杨老头道“走马山西头是避免国民党军队抢羊,马山西北没有上下山路,国军不可能下山。走小毛道目的是躲开八路阻拦。”共产党对敌占区采取围困战术,断其食粮,实际真正的受害者是平民百姓,军队供应由南方或国外海运。此时二人不能快走,怕国民党怀疑,要装作放羊牧民,边走羊边吃路边干枯的草叶,早饭没吃,走了七十里到流亭已是日近落西山,老杨头决定住宿流亭一旅店,他买了两个火勺交到我手里说“吃吧!”他拴好羊出了旅店。早饭没吃,中午走在山上,没水没饭,这一天劳累就两个干巴巴的火勺,没汤没水没菜,干吃两个火勺。夜间睡在一间四面漏风的小木楼上,楼下一群赌棍在玩牌,吵吵闹闹,喊叫骂声,老杨头此时去喂羊再没回屋里。半夜赌徒中一人押上手枪,约半小时一群人冲进屋内,搜走赌徒全部赌资物品,从那人押手枪开始他们一直吵闹,不知他们吵的什么,他们散去,我才入睡。这件事一生记在脑海里,牢记心中,绝不赌博,不管什么方式,凡是赌博行为绝不沾边,一生不玩扑克,不看赌博场所,抽奖、彩票、股市、私企存贷多高利息绝不参与,自少年见到醉鬼耍酒疯,决定一生不沾酒。我自出社会给自己定下一条规矩,不与赌徒交流,仇视赌博,亲属好友一视同仁,凡嗜赌制者绝不来往,就儿女也一样,谁曾想到我能远离儿女下多大决心收回权(厂长),一步步设计,法人归己,在暮年患病衰之日离家独立。在我年少时代就讨厌酒鬼,见喝酒人就躲开,就亲属来我家见他们没完没了喝酒从心底烦,也会借机与家人吵闹,有些人批评,说我与别人家孩子不同。出门在外不与喝大酒人交往,一般喝酒的也不烦,如果长时间喝酒或大声喧哗、吵闹猜拳,就算是亲属朋友我都会马上离开。直至后来走遍全国,业务往来也一样,人们说我个性太强,谁也不知道这是我在少年时代记忆中一块抹不掉的记忆。也是为自己立下铁的规矩“滴酒不沾”有时老友或亲属同样不给面子。
次日早饭没吃就上路了,走了三十里路到沧口已是下午,老杨头仍不安排吃饭,沿街走,一饭店要这四只羊,给价五百万,他脑袋一晃“不卖,走!”过了飞机场,直奔四方,我已腹空难忍,我问“吃饭吧,饿了。”他道“走,到地方就吃饭。”当走到辽宁路见两旁盖的两层或三层小楼,形形**的门市商号吸引了我,青岛如此美丽比即墨城胜过几倍,此时忘了饥饿,两双眼睛似乎不够用了,左右环视,这城市的繁华与美丽吸引了我的思路,城市这样美,乡村那么落后、破烂又是为什么?使我最羡慕的是门市商号窗明几净,再看看农村集市的脏乱,对比一下,天地之差,乡间房子不见阳光,纸糊窗户黑洞洞,看人家大窗户摆了那么多好东西,这只可惜自己不能到近前看看。青岛市的人五颜六色,衣着各式样子,更是吸引我注意力,在农村看到的那破衣外露棉花城市没有。走到热河路感到好奇的十字路通向多个方向都有路牌,而且起伏不平路坡都那么明光油亮。俺们家乡那黄泥或黑土小道被青草遮盖,那副凄惨相和这里天壤之别。上坡便是胶州路,呈现出另一番景象,特别注意到闪闪发光“瑞蚨祥”三个金色大字,天下闻名的“瑞蚨祥”终于见到其面,有一天我一定要进去看看,不辜人生一场。
只走几步见一路口,高高楼房,上面四个大字“国贷公司”那大大的橱窗里陈设什么看不见,这“国贷公司”四字吸引了我,什么意思,内里又是什么?自己想,青岛如此漂亮、宏伟、怪不得德国、日寇要霸占我山东,中国人胜利了,赶走了日本鬼子。但国军与共产党无休止的战争,百姓不得安宁,如果不打仗,我们小伙伴一起来看看这高大的楼房,还有那盛名世界的“瑞蚨祥”,有很多小伙伴都没听说过呢,我家离青岛只一百里地,村里人百分之九十的人没到过青岛,回家定要向小朋友们宣传。往前没几步,发现面前出现“环球公司”,奇怪,橱窗里站着两个摩登女郎,是那么漂亮,奇怪的是,严寒的冬天里她们却穿着单衣服。由于牵着羊没有再多看。第二天再经此地,,发现二人仍站在那里,仔细看发现原来是假人。
从走进青岛有几家商铺要买羊,有人出三百五十万,有出三百万,老杨都晃晃脑袋“不卖。”为什么降价如此之快是个谜。老杨头是个财迷,他想这一次挣够下一辈子钱,他总是抬抬手道“不卖,走!”经过大窑沟记起两年前父亲曾在此经商,多么美好的地方!父亲不带我,只能怨恨继母,是他逼迫我们骨肉分离,是她害得我们父子俩常年不能团聚,由她闹的祖父母不满。穿过铁路桥洞走入小巷,啊!大海!多么美丽啊,大海就在面前,卷起白色浪花,靠在岸边拥挤在一起的船只吸引了我好奇的童心,兰兰的海水与天空组成一幅自然而美丽的画卷,青岛有如此迷人的天然景色,陶醉于这美不胜收的大自然中,脑海中出现奇怪的幻想。小港市场繁华,青菜、食品和各种名目繁多的大小饭摊,我牵羊走在前面,老杨头走在后面赶羊,边走边躲着商摊,忽然听商贩喊“羊!羊吃包子啦!”当我回头看时,其中一只羊嘴伸在盘子里吃着油亮黄色的包子,便立刻用力拽紧那只吃包子的羊,那羊也在用力与我争劲,没注意到老杨头举起鞭来打我,他道“你是怎么牵的羊?”我道“你在后边为什么不看好?你还打我。”饭铺老板道“是呀,孩子在前边,你在后边不看好羊,你打孩子干什么!”他哑口无言,饭铺老板道“那几个包子被羊弄脏了,你说怎么办?”老杨头抓起包子吃下去。一天没吃饭,肚子真的饿了,我想他可以叫我吃饭的,谁知他扬起鞭子“走!”二人继续往前走,天黑下来,到西大林一家屠户家。进了这大院见到屠户主人,挺着大腹便便显示出老板身份,看出老板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,言语间透露出对老杨头的不满意。老杨头厚着脸皮道“我们二人没吃饭。”老板说着话叫家人端上大饼子,二人饱饱吃了一顿,就地铺了张草席子,一床破旧被子,二人就这样睡下。我久久不能入睡,想到“老杨头带我出来,每天只吃一顿饭,他不花钱总想蹭吃蹭喝,有这样做买卖的么?这等人也叫商人,等我回家定向爷爷说明他这等劣行。”
此行见过很多奇人奇事,在农村只是玩石块高粱杆,城市小孩子玩新颖玩具,穿戴各式服装,没有一个露棉花的。当我俩走上河南路绕道中山路时看到的是红男绿女,那些美女各式发型,各式叫不出来名字的布料或毛料,他们像看怪物似的,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又特地转身再看一遍,后来发现人们奇怪我穿的自家制的粗布,奶奶自己染的蓝色,年久洗刷,日晒褪色,全身呈现似雪花的斑点,不知穿了多少年代传至于我。头戴三开棉帽也是古老式样,腰间系着一条米黄色纯羊毛长围巾是父亲送给我的,棉裤下裤脚系一条黑色带子,下方足蹬一双自家制作二道鼻梁沾满泥土的棉鞋。用现代语评论那就是个“现代的兵马俑”。与老杨头在市区转了一天羊还是没卖出去,真不知这老杨头怎么想的,一天没吃饭,下午回到那屠户家混了顿地瓜干大饼子咸萝卜条吃。次日早去天桥集市,这里靠近青岛站,街上的房子都是些木板房和纸箱房,有几户卖饭小店,不知老杨头怎么联系的,与一人谈好价,他牵羊去取钱,将我寄存在一小饭铺。去了好长时间不见回来,我站在天桥上看来往的火车头,饿的难受,向店家赊了两个花卷,一碗只有几片肉的羊汤吃了。
当老杨头拿着一匹布回来说“羊卖了二百一十万,只好买匹布拿回解放区可以再挣几万。”我告知他饿了,赊了碗羊汤,两个花卷吃了,要他付钱,老杨头举起鞭子来打我,我也急了,夺了他手中的鞭子反击,不但没打到我反倒被我打了。他气急败坏道“你反了不成,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!”店家中年男子道“你这老东西真他妈不是东西,你带人家孩子出来不给人家吃饭,你安的什么心!”“你没吃饭么,太阳这么高,你没吃饭么,你到哪里去吃饭,你自己知道。”他的一句话我明白了,这老东西每天自己出去吃饭,他在骗我,咱们走着瞧。我俩默默无言走出青岛,快到沧口,他要我走在前面,其随后,到卡子门见机行事。他将布塞进棉衣背部,伪装成驼背,手柱一木棍装瘸子,竟真的混出卡子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