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集
谁唱的好可有更多机会站在地中央舒展筋骨,如果你什么也不唱,只能天天坐在原地暗背诵经。有人盼望出外干活,出院干活可见到阳光,也可欣赏外边风光。只要有人出外干活我负责监视他们,别让他们乘机跑了。从无人跑过是人们对我的尊重,真的跑了一个那我的麻烦就大了。没有挨打,对我的照顾可能是那公安的作用吧,那些日子我心中我心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,那公安打鞋油时自报姓孙,如今大家称他老李,究竟实际姓什么也不便于多问,总在想,人的形式决定于老祖宗,怎么又可随便改呢?任意更改姓氏是第一次发现,脑海出现很多问号。
进门挨打这是规矩,打人者也是被收容者,只是进这里时间久,有的已有三年了,利用手中那点权发泄自己的怨气罢了。他们打人的手段很像电影里黑帮一样,下令要喽喽们齐上,打翻在地,黑老大才出场,问你服不服?乖人说“服了。”老大踢两脚,骂一通完事。你若不吭声或瞪他一眼,他便骂道“好!你敢不服?”立刻拳脚相加,打得对方苦苦哀嚎才肯罢手,这种情况下在这里你就别想好,抓找理由就打你一顿。
有个孙姓男子是木器厂工人,据说是单位派其去农场劳动他不去,还骂了上司,进门就挨打,不服再打,发牢骚,打!送至本溪省劳教院发现其已患了精神分裂症,送至开原精神病院,再无消息。有个青年送来时精神已不正常,挨打后出口大骂,再打!平时说话东一句西一句,不定哪句话伤了谁,打!几乎三天两天打一回,那人从来不服输,那只能挨打。那年代谁犯了罪,不论罪大小,株连九族,有些家人不理解,感觉丢人或在单位为此受牵连,气发到犯案人身上,与家人情人失去联系。控制不住自己情绪,发牢骚,那只有挨打。那青年大家发现其不正常,有时故意制造事端,挑事发牢骚或骂几句,找理由打他,开心,取乐。
这院子老大了,我们的宿舍位于中间,房间一般大,东屋关的什么人始终不清楚,西屋关的是公职军之类人员。进屋自己没反应过来,自己正在发愣,上来几个人。摘去帽子,领章先打再问,有人机关送来,到室乒乓一顿暴打,然后问“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?”“不知道。”再打!这些侩子手无法无天,多日也见不到工作人员,一个半月只见到一位称王科长的人各舍走马观花看看完事。
在公安内部利用这些人已是公开秘密,只是普通人民不了解而已。在他们内部名词‘以毒攻毒’利用二字这些人比坏公安还要坏几倍,那些害人方式,残害人道的坏主意是他们独出心裁搞出来的。这所大院分前后四栋,第一栋挂牌除收发室是公安,要买吃的或烟类品种齐全,只有有钱买什么都可以,不过只有少数人买。买烟者别忘供头头及八大金刚。有些烟民在此情况下自动戒了烟。有位公安人员白振东,刚进所时吸烟,一周后其自动戒烟。
进来你就别想出去,总要挖出点问题,有农村盲流或在车站收容的,最后被迫承认偷过瓜果梨枣,好啦,盗窃犯!大小都是盗窃犯,掏包的也是盗窃犯,同罪关押。冤鬼也有,进来容易出去难,铁西某校一学生陈XX小孩子十四岁个子比我还高,他是乘电车上学途中,同学偷钱包塞进他书包,从他包中翻出钱包,其二都关进这里,两个月不放,后来他同学偷了同室人钱,有买吃的有买烟,拷问后那同学供认了,还其清白,但始终不放,小孩子天天哭,其母总来探视送吃的,母子相见只有哭,后来学校宣布开除,母亲来告知,孩子哭成泪人,因我天天看书,我是孩子头,每天只接近小孩,他向我诉冤。
第二栋房是大食堂,阳面设有一间是周XX的办公室及卧室,他在这间屋写材料或审案,这些人前途生死由他决定。室内人员不断增加,分配那室他决定,由各室去领,他不和大家同吃,食堂门朝北,阴面,见他与几个东院人进出食堂。前面说过,我们住的第三栋房,第四栋是仓库,很长很长一流矮房,最后院有个门进东院。东院前后两房有隔离,南侧房是少年,小的五六岁,大的十三四岁,其中有些是营口少年管教所的。这些小孩子愿接近我,因为管他们那几个年龄大的总以打骂管,在我管那段日子我从不打,带他们玩,讲战争年代自己经历。后来得知要派我去营口少管所当教师,孩子们道“哥,你可别去,少管所的孩子可恶啦!有时打跑老师。”得此消息,我也只好退步了。
当年少管所的孩子10%是旧中国同善堂(沈阳及附近各市同善堂收留弃婴和无父母的流浪儿),旧同善堂只是供孩子吃住穿,没有受文化教育,解放战争年代同善堂失去管理和供养能力。一些较大的孩子流浪于社会,讨要是好孩子,多被坏人利用或偷窃为生,他们长期生长在恶劣环境之,粘些恶习,解放后,收容教育,各方面条件尚不成熟,教育管理跟个别人素质低对孩子打骂手段,歧视这些孩子,促使他们养成些社会恶习。他们悲观,仇世,认为只有拳脚闯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