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集
第二天休息一天,仍然是一天两餐,不变样,吃粥,而且两顿饭,还要干活(修水渠)。第三天到工地,人们道“你不用干活,给大家送水或收拾工具。”我年龄最小,大家如爱小弟般照顾我。天寒地冻,那些年东北特别寒冷,地冻三尺,洋镐刨下去手指大的坑,要费好大力气打一个深洞,然后四面扩坑。那人累得满身大汗不见多大成效一天下来精疲力尽。人们再没了说笑,最使大家不满的是一天两顿粥。长官不体察民情,要想马儿跑得快,还不想喂草。相反,他这里人说“他们劳动一年的成果,我们来分了他们的成果。”这话传至大家耳朵里引起大家的不满,其实没人想来这鬼地方,是强迫来的,谁又愿到这荒无人烟的盐碱地,水都咽不下去。这话传遍了二百余人,大家闹起情绪第三天的劳动明显成绩减少,第四日早饭后命令我们新来人收拾行装,奔火车站。
再次搬迁人们不了解前往目的结果,各种猜测,多数人认为凶多吉少,因为大家新到这里遭遇了不平等待遇,我们出工干土方活,人家原人马没出动,在室内干什么不知道,大家对一天两顿高粱米粥有很大意见,甚至怀疑生活待遇不一样。此次行军没人带队没人管,打头阵领大家走大道(同样黄土道,只是宽敞些,我的东西多提箱,大镜子,面盆,由别人代拿)。大道绕了半径,显得路远了几里,前后距离拉得老长有五公里。有人进饭店喝酒或改善生活去了,我们五六人慢悠悠走着,大家在猜测前往目的地好坏结果。我自己心中在想着两个月的经历,大连与二兄弟分手,他俩在天津来信要我去天津,只因户口没有落户,四方奔波也没结果,反遭次大不幸,后悔莫及,都是户口惹的祸。没有口那叫盲流,费大力气有了户口没有工作,叫无业游民,没有职业能怨自己么?人要生存,生活只能靠个人,如此天冤之恨又能奈何?
已是日落之时,二百余人积聚于四五个闷罐车厢,一路颠簸,途经沈阳站已是丑时,没见到沈阳面目,也不想见到,这里对我的伤害之深。亲舅没人性欺骗一个又一个亲属,不给工钱,恶意中伤,造谣生事,目的掩盖其不给工资之过,表姐夫上当他不告诉我,使我再次上当。为了一纸户口流浪三年,盲流生涯,四处漂泊,千难万苦,大灾大难没死,一纸户口害我无处栖身,什么乡亲,落井下石,乘人之危讨好于官方。伤天害理狂妄行为,又为何来。往日的好友在我为难之际远远离去,想到这里热流冲冠,眼泪滴在列车上。沈阳,有朝一日重回省城定有扬眉吐气之日。那些以三寸不烂之舌造谣生事的人定给予回击,骗子,你睁开那双贪婪的贼眼看看我正义盖世之气效应。我要目睹他们的下场,彻底揭露他们的伪装。
本溪下车已接近午夜时分,走在这不平坦柏油路上,回忆一年前在钢城的情景,人们敬仰爱慕,而今日是走麦城秦二爷卖马危急之时,总有一天,我在这古城省都建立起自己巢穴,成为这成名副其实的市长,永远不甘落后于他人。省城才是我的去处,本溪当年是我的发祥之地,但不是我真正理想安身之地。我有能力战胜困难,天大难处要闯过难关,永不甘心失败。当初这里有美女追求于我,有家长亲口将姑娘许配与我,今日她又在何方?其实她们不懂我的心里,谁能帮我解决住处才是我真正所需,谁能助我学业的造就才是我追求的梦想。我的真正理想,追求的目的在别人看来是精神狂想症,痴心妄想,我要追求的梦想,千难万难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梦,我不相信这天下永远是黑的。
来至本溪钢铁公司运输部宿舍(原叫工棚子),白砖灰瓦大筒子房,虽说条件差,比黑山和沈阳北关好了多少倍。火炕烧得热乎乎,那口一米口径大铁锅热水冒气,人们可以打水烫脚洗脸,起码有了讲卫生条件,人不能不讲卫生。大茶炉有开水,随时可打水。人是离不开水的,生命之源首先是水,北关生活今世今生不会忘记。喝口凉水有多难,谁体会过那年代,嘴唇干裂爆皮用手扯下直冒血,那非人生活日子久了命都没了。
大家忙于安置行李时,外面人喊搬东西,有人看见一车洗脸盆,搬进屋每人一个盆,一个饭盆,一把小勺,每人一副棉手套,一条毛巾,环境的改变,待遇的提高,人们露出久违的笑脸。环境与条件改变了人的面貌,大家有说有笑,再不是那死气沉沉如一潭死水般的寂静。次日清晨起身走出宿舍看到这偌大的院落四周很多树木,前后两侧十栋宿舍,每栋房石砌基础到窗户,间距十余米,有的达二十米。好的环境人心敞亮,在这良好的环境中人们精神立刻发生变化,从大家谈话中可见人们不再长吁短叹,青年们有说有笑。
食堂离宿舍有一百二十多米,去食堂没人看没人管,进食堂前大家围那三米多高大墙边议论,大墙中间有个四五米宽大黑门门旁高高挂着两米长白底黑字大牌子,上述辽宁省劳动教养院,据说这里原是伪满洲国的监狱。如今其成为省教育院,内设各机关,院内除进大门两栋平方是办公室外,其十余栋二层白砖楼,众人议论院内住有两千余人,全省各市县陆续往这里集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