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集自住进其宿舍,一日三餐是她由食堂买回饭我俩共餐,每次给我是白面馒头,她吃地瓜干或地瓜面,我要吃地瓜面食品她不许可,她道
“哥们一年省下细粮票等你回来吃,你大胆的吃,我吃什么都行。”我知道她是个烈性女子,不敢与她争执。
每晚下班后她陪我唠一会,要我讲四年经过,我也不会唠别的。女工们多了她们吵吵闹闹说笑,我不喜欢参加,只好自己回屋蒙头大睡,不会唠爱情或男女情绪。
有时烦那些女青年说些不着边的话,更不愿听她们讲XX风流话,甚至讨厌讲些男女婚史或社会家庭矛盾故事。
有一天下班后二人对坐,我习惯静坐,她突然提出
“你回来吧,咱俩开个小工厂制造自行车零件。”这句话如雷电击中了我全神神经,天哪,她有如此野心,我因卖哈喇油遭三年监禁,哪敢有着那大的野心,三年半监禁,死里逃生,埋在山坡上弟兄听了都要吓掉魂,她怎么想的。
再说了,我如今一无所有,吃饭仅靠这点工资,因此在不敢有其他狂想,她的狂想,野心使我陷于了惧危之境。
回忆三年半经历,单位森严纪律,那里人的狰狞面目,简直不敢相信年轻女子有如此狂妄野心。
劝也不敢,顺从吧没有勇气,真不敢想她竟有捅天胆量。回青岛八九天了,还没见到爷爷奶奶,如今经济拮据,面对现实脑海一片空白,眼前的女人关没过,大堆的难题自己无能为力,处于魂不守舍状态。
人没有钱气质低下,注意慌乱,她对我的关心被指,加剧了我思想负担,老人在乡会时思念我的。
如今她如此爱戴我,只有听从其安排,半月假期已过八九天了,心中如热锅蚂蚁不安焦虑。
第十天她终于发话了
“哥们细粮已吃光,老太两口子没存余粮。阳历年那天是市里供应每人一斤白面,半斤豆油是一个月的。每人三两肉,俺娘包饺子咱俩吃了。我看咱俩吃粮成了问题,你回乡村看老人,我也得去看看老人了,这么多年你不在家我就没去乡村。这样吧,你回乡村住几天,星期六我去乡村,看看老人,也告诉老人咱们结婚的事。她的安排周全,只有听她分配。第二天早通勤车至兰村站,换乘烟台列车会到乡村,途径大姑家,务必先看看姑姑,大姑家也是一贫如洗,那年代缺粮食是普遍的,也不想给姑姑制造麻烦,还有五里路程,回家要紧,告诉大姑星期天媳妇来家,姑姑高兴极了,姑姑也盼媳妇早到家,至近亲属最关心的大事。爷爷奶奶苍老了许多,七十岁老人头顶脱发,牙齿没了,脸上堆满了皱纹,老泪纵横,述说着四年家中的不幸遭遇。二叔染病十几年,家中几十年积蓄花费已空,撒手人寰,抛下孤儿寡母由我父承担,唯一劳力支撑着一家七口生活。不幸袭来,父亲辛苦劳累自己患癌症故世,与二叔的去世前后不足一年,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人生最大悲伤,古稀老人怎受得了这致命打击,父辈弟兄三人相继去世,老人怎受得了挖心之苦,不言而喻。我的归来老人看到希望,四年来蒙冤监禁但没断汇款,在农村每月能有固定收入的少之又少,爷爷奶奶父亲最知足的就是我每月可以寄钱回去,苦的是几年见不到我。老奶奶用那枯瘦如柴的手摸着我的脸道
“哎,孩子瘦了。”双手摸着我的肩道
“好孙子,还是那么健壮。”老人泪流不止的问我
“在监禁的日子受了不少苦吧?”我道
“很好,没有受苦,生活很好,工资比其他人高,所以才有钱寄回家来。”奶奶道
“你爹病重时就想见到儿子,睁开眼就叫儿子,昏迷时还喊着儿子,不时地问‘给儿子发电报了吗?为什么儿子不回家看我。’你爹就你这一个儿子,临死见不到儿子多难过。”老奶的话如锋利钢刀刺进胸膛,回忆这四年悲痛的生活,奸贼所害,非人性的律条残杀无辜,伤天害理。
官场残害平民,作恶多端不得好死或断子绝孙,百姓无能无权无势力任其摆布,真乃是人在做天在看,老天是公平的,天不转地转,星转斗移,不过几年那个以路不拾遗,夜不闭户高调提倡者,死于乱棍之下,治安法已随风而去。
卖哈喇油何罪之有,审查了三年之余,矛盾百处出,既然已审查请为什么不及时处理,久拖不决,紧急电报不转告,事权贵害人,中国古往今来,官场的黑暗,残害黎民百姓伤天害理自由报应。
1966年天下大乱,互相残杀,是谁制造的大劫难自有公论。我家世世代代以耕种为生,诚者为人,厚人薄己,奉公守法,贤孝为根,遭此不幸说明是官员做损,可恨官员所致,要我顺其暴政万不可以。
老奶奶哭了多时,我不住的宽慰,当老人听说女友要来探视,喜出望外。
此刻不再是往年的景象当年我初东北归来,屋里院中挤满前来看热闹的人,如今门前冷落,不再出现熙熙攘攘人群,奶奶见我的归来是贫苦寒酸,知道这是危难时刻别无所求,见到亲人比什么都好,金钱难买人的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