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非花觉得阳陵泉的视线直直的向自己看了过来,头,低得更低了,小脸看青石砖地看得更认真执着了,看她那样子,不把青石地面看出个洞来,就誓不罢休。
“太夫人,这位小妹妹是……看她的衣服穿着……不太像是贵府的……”
花非花心里已把他骂了不下于一百次,这个神经病,管你什么事儿,你做什么要盯着我瞅?我像是哪府的与你有毛线的关系。
“那是哦,她是我的姐姐,当然不是我们府的小丫头了,姐姐,咱们还出去玩吧。”
叶子神来的一句,让花非花哭笑不得,看向太夫人,向她施了一礼,还没等开口,叶子已走过来拉着花非花的手:“走吧,姐姐!”
两人手拖手的向外走去,花非花经过阳陵泉时,连头都不点,这神经病,那么多可盯的你不盯,你盯着老娘做什么?
叶太夫人则笑了笑,也没回话,看着两人走了出去,回转向阳陵泉道:“世子,候爷夫人身子骨可好?我这里前些天得些海产,说是从外海那边运过来的,等下回去时,你带些回去,与夫人尝尝鲜。”
“多谢太夫人,我娘她身子骨可好着呢,前两天还说要下贴子过府与您叙话,但听说嫂夫人身子笨了些,怕与您添麻烦,没敢来,说是到时候等嫂夫人满月时,再一并过来与你叙话。”
花非花拉着叶子走没多远,就住了脚步道:“叶子,那个平安候世子,你未来的大姑丈,你以前可是有不小心见过?”
花非花见他刚才送见面礼与叶子,知道叶子不可能以正常的途径见过他,故有此一问。
“我啊,我是偷偷看过一眼,不过,离得太远,看不太清楚,他与姑姑叙话,我可是去寻姑姑时,不小心看到了。”
花非花笑了起来:“好,你不小心看到的,看来你大姑姑是相当喜欢他的。”
“嗯,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,知道我大姑姑……”
叶子有些为难的看了花非花一眼,却没有说下去,花非花也不问,人家的秘密,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。
“您好,少爷请您过去水榭一趟,小小姐,少爷说让您先回书香院,用午膳时让您到太夫人那里。”
叶扶元的小厮照影,花非花自然识得,看了眼叶子,叶子不情愿的点了点头,拉着花非花的手小声说到:“小姑姑,我一会儿去外祖母处寻你啊。”
看着叶子走远,花非花才跟着照影向水榭走去,心里则琢磨着那个阳陵泉,自己一定在某处看见过,虽然一时不敢确定,但心里却是留了个意,以后离他尽量远些。
想着他就要与叶扶玉成亲,以后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撞上了,心里还是有些膈应,就是不知叶家怎么想的,怎么会把叶扶玉嫁与这么古怪的一个人,以前君家的那个君如颜配他,也许刚好合适,毛对色对。
看着被关上的门,叶扶元拿出了封信交给了花非花,花非花虽然有些不解,但还是接了过来,认真细致的看完,花非花吃了一惊,世情竟然真是这样的?
“花花,你的身份现在极其敏感,为了避免出错,我和祖母他们商量了,对外还尽量称你为花花,你也看到了,现在,百果园那边已经不安全了,如果不早早收拾,怕是这百果园很快就要旁落他手,以前我不知道,也则罢了,现在,我知道了,我自然不会同意你的东西被他人染指,你看这事儿,是我来办,还是?你有别的办法?”
花非花把信交还给叶扶元,沉思着说到:“哥,我不想把这些事拖上叶家,必竟外祖父的身份在那里放着,如果叶家被牵,那就不是我与他们的事儿了,怕是左右两个相爷之间在掐架,现在是多事儿之秋,今上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,再加上我与君家叶家的关系,这事儿早晚不是会是个秘密,到时,如果今上认为是叶家与君家合伙密谋,且以君家现在的状况,怕是会为叶家带来不可预知的灾祸,这事儿,你还是不要插手了,我会想办法解决。”
花非花有些后怕,这整个事件,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动着,向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,想起自己上次与叶扶元在此说话时,房上偷听的那人,自己与叶家的关系,怕是已被有心人获知,他们怕是要借此唱一出大戏,叶家也许会因为自己而被牵涉,不久的将来,树大根深的叶家,怕是……
花非花抬头看向叶扶元,叶扶元也正自看过来,叶扶元正了神色,良久才慢慢的说到:“花花,你也许不知道,你外祖母已经发了话,就是有再大的灾祸,叶家也要与你一承力担,事情,我们帮得了,会帮,帮不了,也会一样的努力要帮,你不用操心这些事儿,我只是怕我的胡乱出手会影响了你的计划,所以,才要与你商议。”
花非花摇了摇头:“不不不,哥哥,我不要叶家帮我,叶家袖手旁观,或者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,我以前只有花惜花一个亲人的时候,我就一个人在争,现在,我有了一大家子的亲人,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涉险,这样,做起事儿来,我会束手束脚,你们就不要管了,要你们帮忙的时候,我会说话的。”
花非花想到了君家的现状,怕是不久的将来,就会是叶家的下场。
叶家数年来一直保持中立,在皇权之争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,现在叶扶玉要嫁与平安候世子为世子妃,怕这还是令狐渊的打算,他是在拉拢叶家,如果叶家与君家纠在了一起,花非花不敢想,叶家的未来会是如何。
至于令狐渊现在追杀君如昊,远谪君清上与君如泽,而不理君如玉,怕是因为在他的眼里,君如玉只是个残疾之人,或者是因为其它的一些不可知的原因,不可能对他产生致命的威胁,在这轮的各府候爷被杀的事件中,死的虽然有亲令狐的,但更多的,却是那些生有反骨的。
“花花,关于百果园的事儿,你真的另外有打算?”叶扶元见花非花与自己的意思相左,对她的性格,多少也有些了解,不敢再一意劝她,换了个方式说到。
“这事儿,花果山的王掌柜应该是不知道的,搞事的,应该还是他的弟弟,周正仁虽然知道了整个事件,他们却也正要杀他灭口,却刚好与我们的计划相一致,他跑了,也刚好如了他们的意,把赃载在他身上,我们一怒,刚好要灭了周正仁,他们既借了刀,也杀了人。我还说,花果山的果子出现在了花家水果铺子,怕是不只是花家水果铺子,百果园怕是有一大批的果子都进了他们的腰包呢,我说他们只逼花果山,却没有往死里逼,却是因为好处被他们占个尽,而我,也刚好是在帮他们赚钱啊。”
花非花说得极是感慨,叶扶元却听得心惊,这花果山与百果园,果然是花非花的幕后老板,她这个神秘的东家借着君家倒是占尽了风头,可如今,君家大厦将倾,花非花还能如此清晰明朗而又简单的把整个事情给分晰出来,想必她心里早就有了数,而让自己把周正仁他们弄出来,想来也是她整个计划最讨巧的一部分。
既救了周正仁他们,也表面看起来,右家他们少了个眼中盯,以为整个百果园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,以后行事儿更加大胆,越大胆越好,把柄这种东西,肯定是越多越好。
花非花明白,现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,还有花果山,百果园那些地方看起来虽然大,产的果子又多又好,但实际上对自己来说,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,真正的东西,不在那里,那里只不过是打掩护用的,如果原来自己胆子够大,根本就用不着那些东西做摆设。
“花花,这么多年来,真是苦了你了,如今,你却又不要我们相助,想来,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啊。”
叶扶元有些感慨,花非花却正经的摇了摇头:“哥哥,你快别这么说,叶家给我的相助,已经够多了,如果不是你,这次,周正仁他们,我真没想到会全身而撤,还能撤的如此干净利索,现在,怕是我又多次出入叶家,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。现在整个事件看来,怕都是他们算计好的,右家,也算是够无义的了,我娘亲救了他们的女儿,他们却如此对待于我,这事儿,我定要为娘亲讨回来。”
叶扶元沉默了,看着花非花站在那里,虽然还一副孩子的装扮,却有着凌然的王者之气,琥珀色的眼眸坚定的看着眸外,一看就是心思沉稳坚定之人,这是做大事者,必须具备的首要品质。
“花花,我不敢说我能为你做多少事儿,你的娘亲,是我的亲姑母,对我,却有娘亲一般,你要做什么,可以知会我,但凡我能做到都,必一力向前,别的事儿,你可以不用我相助,但,这事儿,是我的责任,你不与我做,我就是不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