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风持续横扫着,半刻之后,躺着尸体的牢中突然飘下一个红袍骚包。
红袍骚包落地的瞬间,地上的尸体动了动,睁开了紧闭的双眼。
“慕容千叶,你还不快扶我起来。”躺在地上,苏崖对红袍骚包横眉冷对,他都起不来身了,这家伙还在一旁围观。
“你不会自己起来?”慕容千叶不为所动,嘴角含着浓浓的戏谑,眼睛有意无意的飘向苏崖的某处,貌似他隐约看见,某人是被踢这处的吧!
“该死。”苏崖低咒一声,眼中带着杀人的光芒,“你扶不扶。”
该死的刘丙,竟敢踢他的兄弟,此仇不报,他苏崖名字倒过来念。
知道他是真的怒了,慕容千叶忍住笑意,将他扶了起来。
借助着慕容千叶,苏崖站了起来,某处,还隐隐作痛。该死的,他又在心里问候了刘丙祖宗十八代一遍。
苏崖气呼呼的将身上的枯草拍掉,完了,一双锐眼死死的盯着慕容千叶,“你这做出的是什么破解药,这断肠散虽毒不死我,却要痛死我了。”
慕容千叶嘴角狂抽,他竟然说他做的解药是破的?
“我看你就一个庸医,做个解毒丸都是劣质的。”苏崖接着愤愤骂到,不但让他肚子痛死,还苦得要死。
“劣质的?”慕容千叶扶额,“为了这个唯一的百毒可解的解毒丸,我差点被宸给杀了,你竟然说它是劣质的。”
这个笨蛋,得了便宜还卖乖,要知道这个解药可是他瞒着宸向王妃讨血制成的,而为了让苏崖在刘丙面前掩饰逼真,他在其中渗了能让肚子剧疼药物,后来竟然被宸知道了,宸怒得差点要了他的命,苏崖这个笨蛋竟然嫌弃那是劣质药,简直是想气死他了。
苏崖冷瞥他,“关宸什么事?”
慕容千叶回瞪他一眼,却也没再说什么。他可不能将王妃血能解百毒的事捅给苏崖听,宸知道了又该要和他拼命了。
他不语,苏崖也不在意,然而,很快他有低咒一声,“宸这家伙也实在过分,竟然出个馊主意,让我嘴里含着猪血,差点恶心死我了。”更气人的是,因为随时等着刘丙来“暗杀”,一入夜他就一直含着猪血,很多次差点恶心得他要死的心都有。
慕容千叶无语的看着碎碎念的他,几年不见,他怎么今天才发觉苏崖竟是个话唠子?
“太过分了,为什么最倒霉的总是我?”苏崖又是低咒一声,慕容千叶无语问苍天,老天,下一道雷把这家伙劈晕吧!
他实在是吵得很。
不过,当看到苏崖郁闷的模样时,他却是忍不住的点头,确实,最倒霉的是这家伙了,被冤枉就算了,还得演死人,演死人就算了,还得含猪血,含猪血就算了,还得喂毒药,喂毒药就算了,还得擦破手指,擦破手指就算了,还得被踢兄弟。
试问,世上还有人比苏崖倒霉的吗?
翌日一大清早,一条消息风靡天下一般的传遍整个化州城,整个化州城彻底震惊,因为苏崖横尸于狱中了。据说当狱卒发现他的时候,他已是七窍出血,即便医圣-慕容千叶急速赶到,他也再无生还的机会。
一瞬间,化州城炸开了锅,有人认为苏崖是畏罪自杀,因为抢劫朝廷赈发的灾粮灾款,不想被处以极刑,便自我了结了。
有人认为苏崖是冤枉的,肯定是嫁祸于苏崖的人害怕他能洗冤,所以毒杀了他。
更有甚者,说苏崖背后的人害怕两日后的提审,苏崖会将所有的真相供出,因此便狠心杀死苏崖这个同伴。
总之是各种版本,满城飞。
当冰言听到驿站的小厮议论此事的时候,她正端着一盆温水经过,她脸色微微一变,立马提步,急速离开。
沐北宁醒来之际,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,身旁空无一人,房内也没有北堂墨宸的身影,眼底闪过一抹疑惑,随至她懒懒地靠着床头,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微微胀痛的小腹。
恰巧这时冰言端着水盆推门而入,她看到沐北宁坐在床上,急忙将水盆搁置在架子上,然后来到床边,“公主您身子不舒服,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
“躺多了也不舒服,冰儿,帮我拿衣裳过来。”
冰言将她放在床头的衣裳拿了过来,“公主您身体不舒服,就让冰儿替您更衣吧!”沐北宁不喜欢人伺候她更衣,即使是冰言和碧月也不例外,再加上自从她大婚以来,为她更衣这种事更不可能轮到她们了,但如今见她行动不便,于是便提出为她更衣。
“好。”沐北宁轻轻的点头,随即将手递给冰言,任她扶自己起身。
“冰儿,墨宸呢?”衣服穿好后,沐北宁便疑惑的问冰言道。
这些天因为堤坝已经修好,化州的洪涝得到了控制,北堂墨宸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天未亮就离去了。而且,今日她醒来要比以往要早很多,这会儿却没见到他的身影。
冰言从衣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,放入水中浸湿,绞干之后递给了沐北宁,道,“公主,王爷天还没放亮就外出了。”
许是有什么事情急于处理吧!最近他要忙、要操心的事挺多的。
很快,梳洗完之后,当沐北宁坐在桌子旁用早点的时候,冰言掀开一个白瓷盅的盖子,将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盛在一只碗里,端到了沐北宁面前,“公主,待会儿您喝了这红糖水,里面放有益母草,是王爷昨夜特意吩咐做的。”
“你先搁着,待会儿再喝。”沐北宁嫌恶的瞄了一眼那碗红糖水,随即说道。
不用想,冰言就知道对中药极为厌恶、极为嫌弃的沐北宁是不想喝这碗红糖水了,于是她没有依言端走红糖水,而是劝说道,“公主,这加了益母草的红糖水虽难喝,但对您的身体很有好处,您不能不喝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而且公主您若是不喝,王爷知道了铁定会责备冰儿的。”别人是谈虎色变,她家公主是谈中药色变。
“你不说,他怎么知道。”沐北宁扫她一眼,说道。只是不过瞬间,她微微蹙眉,伸手,端起那碗红糖水,憋气,勉为其难的将整碗红糖水喝入腹中。
见她最终乖乖的喝下,冰言暗自松了一口气。公主虽对她们和善,但性子也执拗得很,她不想做的事谁都劝不动她,想必刚才公主之所以喝下红糖水,也是因为那人是王爷的缘故,看来这天底下只有王爷才能制得了公主了。
只是,王爷他……,冰言眼底闪过一抹忧色。
“冰儿,你可是有事要说?”沐北宁察觉到冰言的异样,于是她放下银箸,望着她,问道。
冰言眸光微闪,摇摇头。她心里犹豫,王爷一直希望公主能安静休养,她肯定不能告诉公主王爷那边的事。
“冰儿,你做事向来果断,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优柔寡断?”沐北宁忽然正色的看着她,严肃道。
看到沐北宁忽然变得严肃起来,冰言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说道,“公主,苏崖死在大牢了。”
“什么?”沐北宁大惊,站了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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