溟笙那边可还没有结束。
暗八绝对不能被带走，但是暗修行已经擅自把人带走。
“带着本君的人离开，他以为那个人的情面能让本君对他忍耐几次？”溟笙冷笑，触碰扶手纹理，光滑得让她感觉不真实。王座是冰凉的，可这南雁台的主位……
她怎么觉得这位置的温度比她还要暖。是她太冷了。
试图挑战她的底线，暗修行能耐。溟笙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。
“暗八和他的命，至少要留下一个。”
是他们迫得她下狠手。怪不得她。红叶拖着自己从战场上缴获的“战利品”离开溟笙的视线。
溟笙撑着扶手站起来。修长干瘦的身形晃了晃，手离开位置不过是前一眨眼的事，现在就又要滑到。
腰撞到扶手，有人扶了溟笙一把。溟笙坐稳在位置上。等她缓过来，抬眼发现眼前重影多圈。
“谁给你资格进来？”没有感谢，反倒厉声质问。
……
“暗八和你的命，至少要留下一个。”红叶知道自己背着溟笙这么通风报信有点不厚道，但是，“这不是她本意。”不过是在气头上罢。
暗修行是聪明人。看得出来溟笙的变化，也知道她本心不坏。红叶这样“通风报信”溟笙不可能没有察觉。
为今之计，只有暗修行把暗八还回来。
“不可能。她绝对不能再受伤害。”溟笙之前就不愿意出手，把暗八留下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身边，只有危险。
知道溟笙不算大奸大恶是一回事，放心与否又是一回事。暗八的事情，已经让他对溟笙失去效忠的心——
“当年的狱王，已经死了。”
“死了。”
他临走前，溟笙趴在地上，抬头目光空洞，笑容透着诡异阴森，说不出的恐怖。
暗修行是一个大男人。都听得起鸡皮疙瘩。
再也不会有人愿意为她卖命，是他心急，说话过重。
当年的故人早就死去。恐怕是溟笙一直窝在心里的话。今天终于爆发出来而已。
红叶握紧手中的“战利品”垂下睫羽，线条完美的半张面孔在月下清晰得看得见寒毛，额角跳动。
很多东西她都看在眼里，却阻止不了。谁也没有对别人生活指手画脚的资格。因为你体会不到别人经历过的苦难，你同情，甚至是心疼。但你终究不是承受苦难的本人。这不是一句“我理解你的心情”可以了事的。她是跟随溟笙最久的人，比翎雀尊者暗卫还要久。她目睹溟笙所有变化，但只能眼睁睁瞧，瞧着那个喜欢撒娇的戏精走向极端化。
溟笙的心里，早就窝出一片地狱火海。毁天灭地，不过是时间问题。但是溟笙已经失去一切，又有什么能让她心里的业火炸开……
她不愿意见到生灵涂炭，但是也想要知道失去溟凰的溟笙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。
“还是交出暗八。”这大概是红叶最后的善意，良心。
“以性命担保。”
暗修行直接切断传话。
让他考虑清楚，给他一点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