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古月被一阵轻微的动作吵醒,抬眼时便看到薄言欢正在穿衣服。
“这么早要出去了么?”古月迷迷糊糊翻坐起来,揉了揉惺忪的眼睛。
“吵到你了?”薄言欢好笑地看着古月,心里为他这迷惑诱人的模样漏跳了一拍。缓缓走到了床边,眉眼带笑而后轻吻了吻古月的额头,心下暗道他这个样子若是给别人看到,还不知要怎么一个动心呢。
“我也亲一下!”古月勾上薄言欢的脖子,笑嘻嘻在他额头也印上了一吻。
“不要再睡会儿么?”薄言欢突然有种不想离开的冲动,若是时间就这样停下该是有多好呀。
“时间要是就这么停下就好了……”古靠着薄言欢,低声喃喃,唇角眉梢止不住的是幸福的弧度。
“嗯”
“薄言欢,告诉我你现在的处境吧,我想帮你!”古月靠着薄言欢,在他脖颈上蹭了蹭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很是一番享受起这样的时光来。
“……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。”沉吟了一会儿,薄言欢低声开口道。
“我知道,”古月咧了咧嘴角,就知道他会这样说,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,古月的心里才各种喜悦甜蜜乱蔓延,如猫儿般在薄言欢的脖颈处蹭了蹭。继续说道:“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,放心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!况且,我并不愿意看到你独自去面对这些……”
“好”薄言欢心里淌过一阵暖流,紧紧拥住了古月,此生得古月,夫复何求?!
之后薄言欢将如今他所面临的局势全都给古月讲了一遍,而后他收拾了一番,便离开了这个欧宅。说是傍晚的时候再来看古月。
古月笑眯眯把他送了出去,而后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着装,又在脸上抹了些东西,东画画西涂涂,一张原本慑人心魄的俊美容颜,立即变得普通寻常起来,看着铜镜里普通却不失英俊的面容。古月满意的起身往外走去。
薄言欢走的时候交代余庆说以后这个院子就听古月的了。余庆是个明白人,听薄言欢那么一说,果断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也就是说,这个院子以后实则叫‘古府’了。薄言欢离开之后。他便吩咐了下去,对古公子不得有失礼之处,一切听古公子安排,若是缺得什么,也是快快添置。
古月打算去寻蓝子翊,之后一起吃个早餐什么的,遂出了院子朝蓝子翊的住处寻去。路上遇到了些下人,他们都是恭敬地对古月问好行礼。古月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叫他们别多礼。而后问得蓝子翊的住所。便轻快地走了过去。
古月走后,与他打了照面的下人都是一怔,特别是昨晚见过古月的人,那就更是觉得奇怪了,一方面是因为古月昨晚风华正盛。璀璨如月华般的仙子容貌,怎的到了白天,就变得这么平常普通毫无特色了?俊朗还是俊朗,但为何跟昨晚差距那么大?这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
另一方面也就是因为早上听到管家余庆说,日后这院子,就都听这个古公子的了,他就是他们的新主人,这一时间让他们有种摸不着北的感觉,这个古公子,竟是什么样的人物?怎地让主人就将这院子送予了他?
随着下人的指点,古月沿着小径朝蓝子翊的院子走去,可是走了很一会儿都没到,古月心里顿时就无语了,这个薄言欢,明明说蓝子翊的院子和自己的院子很近,但就现在看来,这还真不是普通的‘近’啊!
小径一旁种了许多迎春花,如今是抽出了嫩绿的叶芽和淡黄色的花苞,有些则迎着这寒气依旧的春日,早早舒展出了自己暖黄的花瓣,看着竟是充满了生机,喜人的很。古月不觉心情大好,竟是想起了那首被改的面目全非,他却是喜爱非常的歌,随即哼了起来。
“太阳当空照,花儿对我笑,小鸟说早早早,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……”
“你在唱什么?”在穿过迎春花的院墙时,古月听到身后假山处传过的声音来。
“子翊兄,你在这里呀!”古月转身便看到蓝子翊拿了本医术从假山后走了出来。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蓝子翊见古月笑的开怀,不觉被他感染,眉眼也是暖暖的弯了起来。他看古月脸上做了处理,并不是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绝世容貌,随即会心一笑。
“没事,就觉得春天来了倒是挺好,到处都暖洋洋的,对了子翊兄吃早饭没有?”古月三两步走到了蓝子翊面前,心情依旧很好。
“……”蓝子翊摇了摇头,笑容依旧温和儒雅,他看到古月发间落了一朵暖黄色的迎春花瓣,随即抬手替他拿了下来。
“那一起呗?”古月自然地接过蓝子翊手里的花瓣,笑着把它吹到了地上,而后转身示意蓝子翊跟他一起走。
吃了早饭,古月遣人准备了一辆马车,由余庆安排的人驾车,带着古月和蓝子翊两人一起朝南门的‘月来酒楼’进发。
早间古月问了薄言欢如今他所面临的局势,薄言欢本是不愿古月搅入这些麻烦当中的,不过后来还是莫名的就受了古月的蛊惑,啪嗒啪嗒全给说了出来,而后竟是不知怎么去后悔了。
最后想着若是古月想要做些什么,那他就将这欧宅和‘悦来酒楼’给他吧,想来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,有事情能分散他的注意力或许他就不再去做危险的事了。
“子翊兄,我有个问题,你帮我出出注意。”刚上了马车,没有一会儿,古月很是有些沉重的朝蓝子翊问道。
古月想到如今想要帮薄言欢,无外乎有两种方法,第一赚钱,死命的赚钱,俗话说的好,有钱能使鬼推磨,哦,不对,是有钱能使磨推鬼,若要成一定的事,银子那肯定是少不了的,但这也只能是一个辅助功用。
第二也就是重要的一点,那就是握权。
握权的话又分为将军的兵权和文官的话语权,古月想着这历来皆是‘有兵为大’,不过这似乎是个比较难办的事情,毕竟他刚到这里,根基浅薄,想要当上个将军什么的,可以说是天方夜谭。那也就是说,他可以去弄个文官什么的来当当?
“嗯?你说。”蓝子翊放下手里书,疑惑在想些什么。
“子翊兄,如果现在我想弄个官来当当,你说有什么最快的方法没有?”古月眼冒精光,透出浓厚的期许。
“先去参加乡试,获得秀才称谓,再参加来年的会试,取得贡士资格,再参加殿试,而后……”蓝子翊心里明白古月为何这样问,却是突生了逗他的想法,遂装作不明白他的意图,缓声给他解释道。
“停、停——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,我说的是……比如就这一两个星期,或者一个月内!”古月打断蓝子翊继续下去的话题,眼神热切地说道。
“嗯……为什么要做官呢?”蓝子翊眼中逝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,黯然。
“我要帮薄言欢。”古月也不避讳,直直看着蓝子翊,坦然说道。
蓝子翊刚刚的情绪变化,古月清楚的看在眼里,想来他是想到了他的过往了吧?
“为了薄公子……吗?”蓝子翊因着古月的坦然,微微一怔,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,一些记忆拉扯着最深处的东西,飞快的掠过脑中。
他放弃人人称道的景秀前程,却也是为了一个人啊……
“嗯……怎么说呢,若论到最后,这一切还是为了我自己的。因为薄言欢高兴,便是我高兴,如此甚好,不为谁,只是为了自己而已。”古月说这话的时候,唇角微带了笑意,神情却是难得的认真。
“……”蓝子翊听了他的话,心里又是一怔,是为了自己吗……?
“子翊兄……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事情。不过我也只想着,若你有哪天愿意说了,我古月将是你最好的听众。”蓝子翊的情绪有些不对劲,古月看在眼里,却也明白自己说的这些,或是触动到了他,遂真挚地开口说道。
他只希望蓝子翊能放开一些过去的东西,毕竟人是活在现在,奢望未来的动物,过去的只能是回忆,感恩即好。
蓝子翊听了古月的话,脑中‘嗡’地一声,而后自心底泛起了丝丝苦意,原本温和的笑意此时看来竟变得有些仓皇涩然起来。
古月心里一顿,突然回过神来,自己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啊?!有自己这么说话的么?他这边正兀自责怪自己不该这样揭人伤疤,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去安慰蓝子翊的时候,蓝子翊整了整神情,缓缓抬起了头。
这时古月再看他时,他眼中已是清明一片,只余眼角一丝若有似无的黯淡,唇角微扬的弧度慢慢变得温和起来。
“……”
“他是个很努力的人……”蓝子翊嗓音低缓,慢慢回忆起来。